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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8月19日星期四

别高兴得太早

星洲日报/沟通平台/2010.08.19

根据星洲日报报导,內阁已经决定简化宗教学会的申请程序,即授权校长自行批准宗教学会的成立,不需要再经过州教育局的审核与批准。报导的结论写道“隨着內阁作出了明確的决定和指示后,相信这个问题將能一劳永逸地获得解决”,我觉得这个结论言之过早。

以大马过去的经验,我觉得宗教学会的成立还不能高枕无忧。所以我们也別高兴得太早。

首先,这个决定不是由教育部长宣佈,却是由卫生部长廖中莱宣佈,似乎这消息的发放只是针对华社。只有等到教育部长或者教育部真正下达了这个新的指令,我们才有理由觉得踏实一些。

然而,即使到那时候,也还不能说“问题將能一劳永逸地获得解决”。大马公务员中充斥小拿破仑,阳奉阴违、执行偏差的事件我们都听得太多了;而且,授权校长批准宗教学会的成立,其实也可能是换汤不换药。毕竟过去的经验告诉我们,很多学校的宗教学会被禁止,始作俑者正是校长。很多学校的宗教学会不能成立,也是因为过不了校长那一关。

说到底,校长作为公务员,当中也不乏小拿破仑。所以內阁的决定不能留下尾巴,新的指令必须明文规定,宗教学会的申请成立,只要符合足够人数(15名)的条件,校长別无选择,一定要批准成立。

2010年8月10日星期二

种族主义是毒箭

普门 / 第127期 / 2010年8月

佛弟子应该都熟悉成佛前的悉达多在菩提树下和魔王波旬的战役。在这场反映悉达多当时内心的战斗的战役中,悉达多最终战胜了魔王。但是魔王仍然潜伏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他随时对我们发射各种毒箭。这些毒箭正是我们内心的贪、嗔、痴、慢、疑。

种族主义是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态度,认为自己所属的种族优越于其他的种族,认为自己的种族应该获得比其他种族更好的待遇,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种族主义正是从我们心中的“慢、疑”的毒箭溢出。种族主义实际上存在于每一个地方,当然我国的种族主义情况比很多国家来得严重,而且根深蒂固。

种族主义本身其实也可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一些政客为了自己对权力的“贪”念,却不惜将种族主义变成射向人们内心的毒箭。当一个种族认为自己应该比其他种族得到更多,那是“贪”。当他们认为其他种族得到的比他们多,“嗔”心升起。依布拉欣阿里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这样的政客,聪明的利用人们的“贪嗔痴慢疑” 来满足自己的“贪嗔痴慢疑”。

他们没有足够的智慧看到世间是缘起的,所以他们看不到我国各族之间的关系是“合则两利、斗则俱伤”。其他的政治人物,特别是我国的领导人,却并不是看不到这一点,但是却也被自己内心对眷恋权力的“贪”念所蒙蔽,而放任种族主义的横流。

对付这些种族主义者,我们要做的不该是如林祥才所建议的那样“以牙还牙”。在佛陀的时代,面对婆罗门自认为他们是至高无上的种族,佛陀却说“人不因出生而成为贱民,也不因出生而成为婆罗门,唯有个人的作为让其成为贱民,唯有个人的作为让其成为婆罗门。”所以我们应该学习佛陀以“众生平等”的主张来对治“种族主义”。

2010年7月22日星期四

各校应成立宗教学会

星洲日报/言路/2010.07.22

巴生某中学被勒令关闭非回教宗教学会,在各方反对和非议后,很快的被允许重新运作。在庆幸之余,我们也该进一步探討校园非回教宗教学会成立的状况。

根据教育总监的通告,可以在学校成立的学会有5类:校內教导的科目;爱好和休閒;运动和球类;制服团体;任何获註册官批准的其他学会。

很明显的,回教学会可以在第一项下成立,但是非回教宗教学会则只能以“其他学会”的身份成立。由此观之,教育部目前对非回教宗教学会的立场是消极的不禁止,而且似乎並不鼓励其成立,因为要成立非回教宗教学会是较费周章的。由於必须获得註册官的批准,人为的偏差和阻挠更可能因此產生。我认为教育部对宗教学会的成立,应该从消极的不禁止转变为积极的允许,即在可成立的学会类別中,明文规定加入“宗教学会”。

正信宗教对塑造个人良好品格有其积极影响,尤其是对成长中的青少年而言更是如此。目前教育部无法在校內推行非回教宗教课,因此宗教学会便是一个很好的退而求其次让中学生接受宗教熏陶的管道。

儘管学校有道德教育,但是看来成效不大。从时有所闻的各种和学生纪律问题有关的事件,可以看出学生纪律败坏问题已经很严重。我想这很大原因是因为道德教育乃纯粹的理性教育,即通过教导各种道德规范来约束学生的行为。所谓心如脱韁野马,成人恐怕都无法用自己的理性和意志来规范自己的坏行为,更何况是心智还不成熟的中学生。

然而,宗教却比道德教育有更强的摄受力。这主要在於宗教不但有理性的教义,还有感性的宗教元素,即宗教人士所常说的“宗教情操”。宗教除了告诉我们何者为善何者为恶之外,它也给予信仰者精神寄托。一些宗教修持活动,也有助於加强学生內心力量,从而可以產生更大意志力来规范自己的行为。

2010年7月13日星期二

保持沉默还是回应?

《慈悲》71期(07-09/2010)

在诗巫补选前,诗巫佛教界朋友却也为另一件事烦恼。原来诗巫的基督教组织在分发一场布道会的传单上,说了一句让他们懊恼的话:「人间所有的教主都是有罪的人,但是他们是罪人中间最伟大的」。甚至点名说各宗教的教主,包括释迦牟尼,都很伟大,「但是他们的伟大不等于他们可以作救主。」

我先是收到一封电邮,发信者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请问师父和各位佛友我们要保持沉默还是要回应呢?若要回应,应该如何回应呢?」之后就是附上了有关传单的内容。我当时看后,觉得这样的说法并不构成对佛陀的诋毁,于是给了一个简短的回复:「从附上的短文来看,对方只是在宣扬基督教的教义,当然我们可以不同意,但既然对方没有诋毁佛教,我想我们没有回应的必要。」

但是却也有其他佛教徒持有不同的看法。我尊重每一个人不同的意见,但是却也觉得有必要对一些言论提出我的不同观点。有一种据说在诗巫朋友间最得人心的说法认为「如果此事只是在基督教的圈子内传教,那就不必去管了,不过既然在公共场合,佛教应该回应。如果佛教界不回应错误的讯息,在现代社会里,沉默即表示赞成。这就表示了佛教界赞成这种说法,的确如他们所说的那般。当整个社会的集体认知是如此时,那么政府拟定某些政策、社会在这方面作出批判时,我们就必须承担——不管事实真相如何——这个错误讯息的后果。」同时,还举了一个例子:「佛陀对婆罗门批评沙门不事生产作出澄清;对外道的责难与之辩论;对宗教界的流弊作出批判。」

是的,对于社会上出于对佛教的错误认知而做出的错误评论,比如「批评沙门不事生产」,我们必须澄清。而对于宗教界的流弊,如宗教师对儿童的性侵,我们必须批判。但是,对于一些纯粹因为教义不同而产生的所谓「错误的讯息」,我却是认为不必回应。

所以我认同台湾温金柯居士针对此事的回应。温金柯居士认为有关的「罪人」之说不过是对方「站在自己宗教的圈子里讲『自是非他』的话」。对方要强调的不过是:「耶稣不同于其他的教主之处在于,其他的教主『是人』,而耶稣『是人又是神』,而『只是人』的就『不能作救主』。这是基督教的观念,从基督教的立场来看,他觉得这样想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平心而论,也只是很平常的一段话,我们何必大惊小怪呢?就好像佛教徒也会说:『天上天下无如佛,十方世界亦无比,世间一切我尽见,一切无有如佛者』,这样讲不是同时也把耶稣包含进『不如佛的一切』之中了吗?基督徒如果因此跳脚,考虑要『保持沈默或回应』?不是会被我们暗暗偷笑吗?所以,我认为,比较正常的反应,就是对他们这种『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讲法,加以体谅和同情就好了。想与之争辩,似乎是不必要的。」

其实佛教徒本身不也是向来强调佛陀是即人成佛的话。而且我们自己也不认为佛陀是「救主」。我在大学常唱的一首佛曲“Self Reliance"中就这么唱到“No one saves us but ourselves, no one can, and no one may. We ourselves must walk the path, Buddha merely show the way."[除了我们自己,没人救赎我们,没人能够,也没人可以。修行道上我们必须自己走,佛陀只不过为我们指引。]

从佛教的角度去看,其他宗教的很多教义都含有「错误的讯息」,尤其是如基督教般的一神教所常说的「神是造物者、是世间的主宰」,更是和「因果论」对立的「错误的讯息」。而佛教的三世因果论,对一神教而言,也是「错误的讯息」,而且我们也往往同时否定这个世间有一个主宰的神。不要忘了我们的这些对其他宗教徒而言的「错误的讯息」很多也是在酒店、学校等「公共场合」讲述的。如果,所有各别宗教徒,都认为「沉默即表示赞成」,而对这些「错误的讯息」不断地「澄清」和「积极回应」的话,恐怕我们将永无宁日了。

另一位仁者的这一段话,也和我以上的论点不谋而合:「好一些佛教弘法者,在谈到六道轮回时,谈到天人道,很自然的会把上帝定位为大梵天或是帝释天,是还需要受轮回之苦。基督教徒全能的上帝,被如此的贬低,若他们也要声讨我们,那又会是怎样的局面?」

另外,我也不苟同「我们要做的回应就是努力弘法」的说法。我认为弘法是我们的本分,不是对课题的回应。不管有没有课题,弘法工作都得继续。发生了课题才来弘法,无异于临渴掘井。而且弘法不该成为一种手段或作为对付其他宗教的策略。还是让弘法的出发点回归单纯的「不忍众生苦、不忍圣教衰」吧!

2010年6月30日星期三

纠正对考试的心態

星洲日报 / 言路 / 2010.06.30

教育部长表示未来可能废除UPSR和PMR考试,个人觉得没有必要。

我认为罪魁祸首不是考试。考试不过是对学生学习的一项评估;是人们错误的心態,把考试变成比赛,而且比的还不是孩子的能力,而是家长或学校的虚荣心。

第二个错误的心態则是无限放大考试的重要性,或者更贴切的说考取“A”的重要性;似乎没有足够的“A”,孩子的前途就被断送了。其实,有多少人是凭著小六和初中评估成绩或同等资格去应徵工作的?

在这样的心態下,我们培养出来的学生基本上只是懂得如何考试,而没有办法应对生活上真正的问题,举例许多刚毕业的工程师,必须要別人提供各种参数才能解决有关的工程问题。

因此,我认为不需要废除考试,而是纠正这些错误心態。人生不是一场比赛,就算是,人生这场比赛的输贏也不该取决於考试成绩。古往今来的伟人之所以被人们认为伟大,都不是因为他们考试考得很好。这样的错误心態如果不纠正,就算我们把UPSR和PMR废除掉以校內评估试取代,那也將会是换汤不换药的作法。

实际上,换个角度来看,考试也不是一无是处。它可以是老师和家长,甚至是学生本身,对学习进度的评估。更何况,那本来就是UPSR和PMR的目的,因为目前两项评估都不是升学的门槛,学生不论成绩好坏一样可以继续升学。此外,我认为伴隨考试而来的压力,如果处理得当,对孩子们的心智成长也有一定帮助,至少可以训练他们的抗压能力。如果,废除了UPSR和PMR考试,学生们求学了十多年后才突然面对决定他们能否升学的SPM考试,恐怕他们更无法处理內心的压力。

其实,这件事让我更关注的还是我们的教育政策。究竟我国的教育政策是不是由一群教育专业人士经过长期的观察、分析、考证、研究、討论而擬定的长期策略?